第29章 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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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搓手
“你好像, 很熱？”宋瑾之的笑聲很是清朗，徐徐如春風般問道。
快置身於四十多度酷暑的顧渺渺摸了摸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沒有啊。”
將手拿開後，對上了宋瑾之那雙澄澈的眸子, 她的雙手當即就停頓住了。
凜冬裹挾著冬雪散去, 春風如約而至, 冷月清暉映照，潭水清澈無邊。顧渺渺能從那雙眸子當中, 清晰看到自己的倒映。
為了看個清楚, 她好奇低下頭湊了過去。
自宋瑾之的眼中, 顧渺渺看到了兩邊臉頰通紅的自己。
是熱出來的。
顧渺渺動作頓了下, 隨機快速捂住了自己的一張臉，兩只手掐住自己的臉頰, 直直往後退。
退得太猛, 一下就撞在了背後的墻面上。
倒也不是旖旎, 但有一種熱切的氣氛自兩人之間升起，冰洞中的溫度瞬間就暖和了不少。
不過這也只是心理上的暖和。
宋瑾之剛要坐起來, 還不等蜷縮的雙腿徹底展開，就也和顧渺渺一樣撞上了後墻。
這回看到是對方出囧態, 顧渺渺還捂著她那張紅彤彤的小臉, 但笑得可歡快了。
大抵是被她的歡樂所感染，宋瑾之眼中倒映著她的容顏, 唇角也跟著揚了起來。
就是這個地方溫度實在是太低了, 並不像顧渺渺一樣有系統幫忙取暖的宋瑾之笑著笑著就輕輕咳嗽了起來。
怕笑得太大聲會把冰洞弄塌的顧渺渺安靜了, 她一邊往宋瑾之那靠過去, 一邊喊系統把她的取暖神器抱出來。
剛剛是挺熱的，但是這會兒一不小心冷了一下, 汗珠都變得冰冰涼的，掛在額頭上難受得緊。
開啟了恒溫模式後，這才舒服了不少。
不過恒溫的話，是沒有辦法將暖源傳遞給宋瑾之的。
顧渺渺默默又調高了許多。
她覺得自己會中暑，大概率會的。
“我的手是暖和的。”一雙小手探進了宋瑾之的手心裏。
他雙手合十，自然而然將綿軟白嫩的兩只小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中。
視線從掌心移開，只是不經意，就對上了擡起腦袋來看他的顧渺渺，一雙水潤潤的眼睛像是綴了一整個星河一樣，發光的恒星將近永恒，亮而溫暖。
腦海中似乎有什麽畫面一閃即逝。
往常並不是沒有這種情況，不過會伴隨著頭暈目眩。只是，這次反倒是不會。
畫面中的迷霧被他輕松抹去，只需要瞧一眼，便能看到後面的真相。
宋瑾之看到他和顧渺渺在雪地中坐......旋轉木馬。不，應該不能稱之為“木馬”，那就是一個兩條繩子連接著木樁，繩子的另一頭是兩個小小的氣艇，隨著木樁的轉動，兩個小氣艇被帶動，旋轉了起來。
這種娛樂方式，叫人不由自主就和顧渺渺聯系起來。
只是，冬日還未到，他和顧渺渺也是第一次踏入雪地之中，根本沒有機會玩這個游戲。
宋瑾之很聰明，他的成績從來就不是靠著作者的兩句描寫變得這麽好的。
想到一同長大的紀景曄與沈辰熙近期的變化，再聯想到自己對顧渺渺莫名的熟悉感和只允許她靠近自己的那份特殊，他大抵也有了猜測。
就是這一份猜測，有點匪夷所思，且有待驗證。
可不論如何，至少他也選擇了接受顧渺渺的靠近，即便這是一場陰謀，他也不會去怪罪對方。
根本不知道跟前的人心裏拐了八百個彎，換了一千個心眼的顧渺渺還在不停得搓手，“怎麽樣怎麽樣，現在會不會暖和很多？”
亮晶晶的眼像是一面鏡子，好似能看透人的內心。
宋瑾之低頭靠過來，差一厘米，就能靠上顧渺渺的額頭。
顧渺渺沒敢動，但微微抖動的手指在彰顯她內心的不平靜。
系統也沒說好感度上升呀，這也太突然了吧。
所以這是要做什麽？
顧渺渺眨了下眼，將自己的腦袋湊上去，額頭貼上了對方的額，發出了一點輕響。
難道是要.....量體溫？！
“你好像......”顧渺渺一張口，就險些咬上了宋瑾之的唇瓣。
這也太近了。
她下意識就往後撤去。
不知何時，攏住她兩只手的那雙大手只餘下一只在那，握在她的手腕處，看著輕握，卻牢牢制止住了她的動作；而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將她整個人帶了過來，動作輕柔，但不容置喙，強勢禁錮。
顧渺渺還沒反應過來。
直覺告訴她，宋瑾之好像張開眼就變得不一樣了，很危險。
但看到對方依舊的漂亮容顏和那雙清淺如盈月的桃花眸子時，她的腦子又空白一片。
好像也挺正常的。
“顧渺渺。”宋瑾之連名帶姓喊她。
冷清如霧的聲音是從腦袋上方傳來的，被帶著折腰撲在對方懷中的顧渺渺擡了頭來，眼神純然至極，“到！”她應到。
一邊還在回宋瑾之，一邊思緒又開始擴散了。
還好系統給安排的路人甲身體柔韌性好，不然做出這麽一個高難度動作，腰還不得廢掉啦。
小鹿一樣純真，但那混亂的思緒早早就表現在了臉上。
看著就知道是個簡單沒腦子的。
宋瑾之又笑了。
像是破開雲霧穿過陰霾，落在人耳朵裏，皆是好聽的，叫人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宋會長應該多笑笑。”顧渺渺一句話脫口而出，“笑得可真好聽。”
後知後覺說了什麽的顧渺渺趕忙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過她忘記了，她這會兒被迫撲在人家懷中，是靠著雙手支撐的。一收回兩只手，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就直楞楞往某個位置砸去。
對於系統來說，這是個頂好的消息，直接幹脆趕進度。不過好感度不漲，是個壞消息。
對於顧渺渺來說，很難評價。
此時的她更想找一個小洞，把自己埋進去。
擡頭也不是，繼續埋著也不是。
顧渺渺捂住嘴的手慢慢往兩邊移去，將自己整張臉蓋住。
宋瑾之將她扶起來之時，她都有種自己被人中雪地裏拔出來的錯覺。
“嘿嘿。”為了緩解尷尬，被扶起來和宋瑾之平視的顧渺渺笑得一臉單純，看起來傻乎乎的，無害又暖到人心坎裏。
【誒？宋瑾之好感度+1，現在80了。】
系統說話自然只有顧渺渺一個人聽見。
她持續楞住。
這就漲了？剛剛做了什麽？
嘿嘿？
顧渺渺又笑了一下。
【......81。】
系統難以置信，它幫著自家宿主做了那麽多功課，看了那麽多視頻，結果還沒有自家宿主傻笑得高感度快些。
顧渺渺：！！！
嘿嘿嘿？？
過了良久，系統沒有繼續播報，反而是宋瑾之笑意盎然望著她。
顧渺渺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說話了。
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不過剛剛是挺傻的。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要先思考哪件事了。
要不兩邊都不想好了。
冰洞是留有一絲縫隙的，不然兩人也支撐不到現在，早早就因為缺氧沒有後續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光線漸漸暗去。
被黑暗更先到來的，是顧渺渺的肚子的叫聲。
背包早就不知道丟哪裏去了，可能已經被埋在哪個雪堆中。
不過她還是有做兩手準備的。
從棉衣內的口到掏啊掏，顧渺渺從裏面摸出來兩個袋子裝著的小蛋糕來。
小蛋糕被她保護得很好，拿出來還帶著她得體溫，暖乎乎的。除了被壓得有一點點扁以外，沒有太大的問題。
顧渺渺晃了晃腦袋，見著蛋糕，心情都變好了不少。
她遞給了宋瑾之一個，“宋會長。”
宋瑾之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末了，那雙眸子又回到剛開始清風朗月的模樣。
兩人吃完了簡單的一頓晚餐，洞裏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等天色真正黑下來後，顧渺渺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只光顧著讓系統給她換取暖器了，沒顧上探照燈。
按照原書的軌跡，他們在淩晨是會被找到的。
不過在被找到之前，他們需要制造出光線來讓人發達。
顧渺渺翻出自己的手機。
在界面上按了幾下，一點光暈都沒亮起來。
難不成還能凍壞嗎？
她的手機應該沒那麽脆弱。雖然是舊了點，但在這方面應是很抗造才對。
又拍了兩下，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跳出了一句話，
——請進行版本更新。
沒被凍壞就行。
顧渺渺點掉這個從她入學至今就頻頻見到的界面，打開了手機手電筒。
黑漆漆的冰洞裏，亮光閃現，將頂上的冰面映照更加的剔透晶瑩。
顧渺渺抻著脖子往上看去，光線之下，冰面之上，紋路毫無規矩又充滿了隨性的美，點點大或小的雪花被凍在裏面，好似凝固了的白色星河。
“宋會長，你快看。”顧渺渺第一時間分享給了自己身邊的人。
很幼稚，宋瑾之望了過去。
但這卻也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分享著歡喜雀躍。
這種從未有過的情形，他沒有、沈辰熙沒有，他們二人也只在紀景曄身上見到過。
“是不是很漂亮。”顧渺渺眉眼彎彎，用手機調整了一下角度，讓宋瑾之看得更加的清楚。
“嗯。”
得到了讚同的顧渺渺更開心了。
“宋會長不要擔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不過他的聲音很輕，顧渺渺還以為他是因為處境問題心情不好，拍了拍他的背。
拍了拍，又順了順。
還挺好玩的，顧渺渺換了好幾個力度。
對方轉過身來，她那只手默默縮回，別在了身後，一口大白牙明晃晃的，笑盈盈得像是一朵正朝著太陽晃悠晃悠的向日葵。
宋瑾之塵封的內心進一步被打開。
或許，他向往也是常情。
“你看，我把手機放在這裏，光線照出去，會有人發現的。”為了轉移話題不那麽尷尬，顧渺渺將手機放在縫隙處。
宋瑾之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圍巾推出去好些。”
“要是外面也開了燈，那手機的燈光就不明顯了，不過鮮艷一些的顏色，更容易吸引到救援人員的視線。”
他不緊不慢為顧渺渺解釋的同時，把她脖子上的粉色圍巾給扒拉了下來。
這是紀景曄剛剛在小木屋商店裏給她套上的。
有取暖器在，顧渺渺並不會冷，不過冰涼涼的寒意往脖子裏鉆了些，還是叫她打了一個哆嗦。
聽了宋瑾之的話，她覺得挺有道理的，就將圍巾給送出了縫外，只留了一點點固定在裏面，避免圍巾被吹走。
“好了！”她一回頭，就被一條還帶著些許溫熱的新圍巾給兜了個徹徹底底。
那是宋瑾之的圍巾，帶著青松雪柏的清淡氣息。
顧渺渺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氣息和氣味，也沒有哪一種香水可以確切的和它相比擬。
不過確實很暖和。
冰洞不大，宋瑾之的動作很難展開，為了給顧渺渺將圍巾戴好，他靠得很近，需要附身低頭。
傾灑的熱氣撲簌簌落在了顧渺渺額前的碎發上，將蓬松的劉海都吹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來。
癢癢的。
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顧渺渺被癢得笑了起來。
手機的照明都被她晃反了方向，還好冰洞夠小，如此反射光線，顯得更加亮堂了。
隨著天色的暗沈，氣溫也驟降下來。
顧渺渺有取暖器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宋瑾之不一樣。
他的圍巾還給了顧渺渺，臉色愈發的蒼白，逐漸失去了血色。
見狀，顧渺渺趕緊給他搓手。
“統子，調高調高，加熱。”
喊完了系統，她又將圍巾給脫了下來，準備還給宋瑾之。
“你戴著。”宋瑾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且舒服，就是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不知道他在這方面為什麽忽然這麽倔強，顧渺渺不理解。
“不要脫下來。”宋瑾之又一次靠了過來，俯身低頭，將圍巾給顧渺渺套了回去。
“好。”少女乖乖巧巧，點了點腦袋。
她不理解，但尊重。
*
夜色漸深，外面更加的寒冷。顧渺渺豎起耳朵來，能清晰聽到外邊呼嘯而去的冷風。
一點點雪花從縫隙中落了下來，掉在了顧渺渺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凍得她一個透心涼，人瞬間就激靈了。
也是這會兒，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還把宋瑾之當成了墊子。
她是睡得舒服了，但宋瑾之就沒那麽好了。
趕忙蹲坐起來，將人扶起晃了晃，“宋會長？宋瑾之？”
摸了摸他大衣後背，入手只有冰涼，和墻面上的溫度可以一比。
手機的電量也已經顯示不足，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顧渺渺三五兩下把圍巾脫下來，隨後把自己的大衣也脫了下來，都給罩在了宋瑾之身上，給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多看一下他那蒼白的臉色和唇色，顧渺渺都覺得不太好。
手機時間顯示，現在是晚上九點鐘了。
距離他們躲進這個冰洞中，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要不是不知道外面壓著的雪堆有多厚，不知道冰面能不能承受得住重量，她早早就和系統換一個“大力”道具，帶著宋瑾之跑出去了。
將取暖器又調回了三十多度，顧渺渺熱得要中暑。但為了給宋瑾之多傳遞一點熱源，這倒也沒什麽。
剛剛那是宋瑾之還清醒著，她敢瞇上眼睛睡一會兒，現在宋瑾之昏迷過去了，只剩下她一個清醒的，可不能睡著了。
顧渺渺一邊給對方搓搓手，腦海裏靈光一閃。
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裏掏了下，摸出了一顆草莓味的糖果來。
宋瑾之這個情況是吃不了，那她自己吃好啦。
顧渺渺將包裝丟進自己的口袋裏，把糖果放入口中，眼睛都瞇了起來，眉毛上揚了些許。
香甜的草莓味在小小的空間裏散開來，甜滋滋的。
等到救援人員到來，將兩人給拉出來後，其中一人嗅了又嗅，被拍了一腦瓜子。
“認真點。”
“隊長，你仔細聞聞，真的有草莓的甜味。”
“吃吃吃，救援呢還想著吃。等會回去寫檢討給我。”
顧渺渺捏了捏自己的口袋，隱約還沒摸出包裝紙的輪廓來。
她默不作聲，跟著宋家派來的救援人員坐上了直升飛機。
到了醫院，宋家家主並不在，不過宋夫人卻早早等在那裏了，還有好幾個看著就資歷非常深的醫生。
顧渺渺不是不想跑，但剛剛宋瑾之在身體暖和過來後清醒了些，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
這會兒他倒是又昏睡了過去，但那手沒松開。
顧渺渺掰了又掰也沒給掰開，還對上了兩個救援人員笑呵呵的揶揄。
“小朋友感情真好。”
“哎，想到了我高中的時候......”
毫無意外，他又被隊長敲了一個腦瓜崩。
宋夫人見到來人，趕忙就迎了上來。
她步伐很輕，每一步都像是計算好了一樣，讓人一眼就聯想到了古代禮儀自然的高門大小姐。
顧渺渺忽然之間壓力倍增，但抽了又抽，還是沒辦法從宋瑾之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
宋夫人也瞧見了顧渺渺，對著她頷首，很是友好。
走近後便看到了宋瑾之緊握對方的手腕，溫和的面孔卻一點裂縫也沒有出現，柔柔和和對著顧渺渺莞爾笑道，“顧同學方便的話，可否先跟著瑾之留在這裏。”
對方知道她是誰，顧渺渺一點都不意外。她點點頭，“可以的，我暫時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有也離不開，總不能剁手吧。
幾個醫生輪流看了一下宋瑾之的情況，好在他並沒有什麽事情，輸液後不久就醒了過來。
“瑾之。”宋夫人第一時間走過來。
“母親。”宋瑾之眸色淡淡，眼底蒙上了一片叫人看不透的霧。
顧渺渺再次抽了抽自己的手。
依舊沒有抽出來。
她只好側臉過去，靜悄悄看著男主和男主媽媽。
對比一下溫馨的紀家，明顯氣氛凝結的沈家和面前生疏的宋家都很小說男主配置。
顧渺渺嘆了一口氣，這要是換她在這樣的家庭，不一樣會抑郁難過，但可能會從早到晚都在腳趾扣地，因為尷尬。
“這是你的同學嗎？很漂亮，也很可愛。”不過宋夫人大抵不僅沒脾氣，還是真溫柔的。她看向了顧渺渺，輕聲問宋瑾之。
從頭到尾，除了關心以外，並沒有去說宋瑾之的不是。
聽到宋夫人的話，顧渺渺趕忙坐直了身體，右手還繼續被握著，但背挺得可直了，像是被老師抽點到的上班不認真的同學一樣。
“是，她叫顧渺渺。母親，多準備一些甜的，她喜歡。”宋瑾之知道宋夫人會讓人準備夜宵。
“好。”這還是宋夫人在宋瑾之長大第一次聽到他主動提出訴求，雖然楞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謝謝母親。”小點心上來後，宋瑾之這才松開顧渺渺，轉而去給她拿勺子，順帶客客氣氣感謝自己的母親。
顧渺渺從剛開始的尬，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一家人不太熟，也是很正常的，至少比她穿越前那天天吵架的家庭好。
想到這裏，顧渺渺就又開始走神了。
宋瑾之勺子遞過來的那一瞬間，她的耳畔裏忽然傳來四個宋瑾之對宋夫人說的四個字。
她腦子一抽，也跟著順口道，“謝謝母親。”
立馬睜大了雙眼的顧渺渺：！！！
“對不起。”她喊錯了。
顧渺渺趕緊改口，“謝謝媽。”
霎那間，她的臉蛋爆紅。
口誤，口誤。
“沒事，吃這個，是你喜歡的。”宋瑾之笑了下，將一碗溫熱的楊枝甘露推到了顧渺渺面前。
蔥白的手指搭在顏值極高的甜點碗上，瓷白與藍綠形成了互補互成，比特質的畫作還要吸引人。
但顧渺渺腦袋剛剛才宛若炸開了一朵煙花，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她呆呆望著那好看的手指，努力想著要找補。
比如宋瑾之和顧渺渺，宋夫人受到的震驚也是一點不少的。
她這生來就好似與她不熟的兒子，越長大越冷淡的性子，竟也有這麽人情味的流露。
“母親用餐了嗎？”
“啊？”宋夫人沒反應過來。
在對上宋瑾之眼神的那一刻，宋夫人就越過他往後面那處一看。她掃了一眼臉紅得不行，捧著甜品像是要埋進碗裏去的小姑娘，忽然就露出了明了的神色，“我去找醫生，你們先吃著。”
宋夫人走後沒多久，病房的門就再次被敲響。
這次敲門聲挺大的，還帶著一點點急切，既不像是宋夫人，也不像是醫生護士。
“宋瑾之的病房，你還用敲的？”
猜出了一半的顧渺渺一聽這聲音，就確切知道來者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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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 很熱？”宋瑾之的笑聲很是清朗，徐徐如春風般問道。
快置身於四十多度酷暑的顧渺渺摸了摸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沒有啊。”
將手拿開後，對上了宋瑾之那雙澄澈的眸子, 她的雙手當即就停頓住了。
凜冬裹挾著冬雪散去, 春風如約而至, 冷月清暉映照，潭水清澈無邊。顧渺渺能從那雙眸子當中, 清晰看到自己的倒映。
為了看個清楚, 她好奇低下頭湊了過去。
自宋瑾之的眼中, 顧渺渺看到了兩邊臉頰通紅的自己。
是熱出來的。
顧渺渺動作頓了下, 隨機快速捂住了自己的一張臉，兩只手掐住自己的臉頰, 直直往後退。
退得太猛, 一下就撞在了背後的墻面上。
倒也不是旖旎, 但有一種熱切的氣氛自兩人之間升起，冰洞中的溫度瞬間就暖和了不少。
不過這也只是心理上的暖和。
宋瑾之剛要坐起來, 還不等蜷縮的雙腿徹底展開，就也和顧渺渺一樣撞上了後墻。
這回看到是對方出囧態, 顧渺渺還捂著她那張紅彤彤的小臉, 但笑得可歡快了。
大抵是被她的歡樂所感染，宋瑾之眼中倒映著她的容顏, 唇角也跟著揚了起來。
就是這個地方溫度實在是太低了, 並不像顧渺渺一樣有系統幫忙取暖的宋瑾之笑著笑著就輕輕咳嗽了起來。
怕笑得太大聲會把冰洞弄塌的顧渺渺安靜了, 她一邊往宋瑾之那靠過去, 一邊喊系統把她的取暖神器抱出來。
剛剛是挺熱的，但是這會兒一不小心冷了一下, 汗珠都變得冰冰涼的，掛在額頭上難受得緊。
開啟了恒溫模式後，這才舒服了不少。
不過恒溫的話，是沒有辦法將暖源傳遞給宋瑾之的。
顧渺渺默默又調高了許多。
她覺得自己會中暑，大概率會的。
“我的手是暖和的。”一雙小手探進了宋瑾之的手心裏。
他雙手合十，自然而然將綿軟白嫩的兩只小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中。
視線從掌心移開，只是不經意，就對上了擡起腦袋來看他的顧渺渺，一雙水潤潤的眼睛像是綴了一整個星河一樣，發光的恒星將近永恒，亮而溫暖。
腦海中似乎有什麽畫面一閃即逝。
往常並不是沒有這種情況，不過會伴隨著頭暈目眩。只是，這次反倒是不會。
畫面中的迷霧被他輕松抹去，只需要瞧一眼，便能看到後面的真相。
宋瑾之看到他和顧渺渺在雪地中坐......旋轉木馬。不，應該不能稱之為“木馬”，那就是一個兩條繩子連接著木樁，繩子的另一頭是兩個小小的氣艇，隨著木樁的轉動，兩個小氣艇被帶動，旋轉了起來。
這種娛樂方式，叫人不由自主就和顧渺渺聯系起來。
只是，冬日還未到，他和顧渺渺也是第一次踏入雪地之中，根本沒有機會玩這個游戲。
宋瑾之很聰明，他的成績從來就不是靠著作者的兩句描寫變得這麽好的。
想到一同長大的紀景曄與沈辰熙近期的變化，再聯想到自己對顧渺渺莫名的熟悉感和只允許她靠近自己的那份特殊，他大抵也有了猜測。
就是這一份猜測，有點匪夷所思，且有待驗證。
可不論如何，至少他也選擇了接受顧渺渺的靠近，即便這是一場陰謀，他也不會去怪罪對方。
根本不知道跟前的人心裏拐了八百個彎，換了一千個心眼的顧渺渺還在不停得搓手，“怎麽樣怎麽樣，現在會不會暖和很多？”
亮晶晶的眼像是一面鏡子，好似能看透人的內心。
宋瑾之低頭靠過來，差一厘米，就能靠上顧渺渺的額頭。
顧渺渺沒敢動，但微微抖動的手指在彰顯她內心的不平靜。
系統也沒說好感度上升呀，這也太突然了吧。
所以這是要做什麽？
顧渺渺眨了下眼，將自己的腦袋湊上去，額頭貼上了對方的額，發出了一點輕響。
難道是要.....量體溫？！
“你好像......”顧渺渺一張口，就險些咬上了宋瑾之的唇瓣。
這也太近了。
她下意識就往後撤去。
不知何時，攏住她兩只手的那雙大手只餘下一只在那，握在她的手腕處，看著輕握，卻牢牢制止住了她的動作；而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將她整個人帶了過來，動作輕柔，但不容置喙，強勢禁錮。
顧渺渺還沒反應過來。
直覺告訴她，宋瑾之好像張開眼就變得不一樣了，很危險。
但看到對方依舊的漂亮容顏和那雙清淺如盈月的桃花眸子時，她的腦子又空白一片。
好像也挺正常的。
“顧渺渺。”宋瑾之連名帶姓喊她。
冷清如霧的聲音是從腦袋上方傳來的，被帶著折腰撲在對方懷中的顧渺渺擡了頭來，眼神純然至極，“到！”她應到。
一邊還在回宋瑾之，一邊思緒又開始擴散了。
還好系統給安排的路人甲身體柔韌性好，不然做出這麽一個高難度動作，腰還不得廢掉啦。
小鹿一樣純真，但那混亂的思緒早早就表現在了臉上。
看著就知道是個簡單沒腦子的。
宋瑾之又笑了。
像是破開雲霧穿過陰霾，落在人耳朵裏，皆是好聽的，叫人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宋會長應該多笑笑。”顧渺渺一句話脫口而出，“笑得可真好聽。”
後知後覺說了什麽的顧渺渺趕忙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過她忘記了，她這會兒被迫撲在人家懷中，是靠著雙手支撐的。一收回兩只手，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就直楞楞往某個位置砸去。
對於系統來說，這是個頂好的消息，直接幹脆趕進度。不過好感度不漲，是個壞消息。
對於顧渺渺來說，很難評價。
此時的她更想找一個小洞，把自己埋進去。
擡頭也不是，繼續埋著也不是。
顧渺渺捂住嘴的手慢慢往兩邊移去，將自己整張臉蓋住。
宋瑾之將她扶起來之時，她都有種自己被人中雪地裏拔出來的錯覺。
“嘿嘿。”為了緩解尷尬，被扶起來和宋瑾之平視的顧渺渺笑得一臉單純，看起來傻乎乎的，無害又暖到人心坎裏。
【誒？宋瑾之好感度+1，現在80了。】
系統說話自然只有顧渺渺一個人聽見。
她持續楞住。
這就漲了？剛剛做了什麽？
嘿嘿？
顧渺渺又笑了一下。
【......81。】
系統難以置信，它幫著自家宿主做了那麽多功課，看了那麽多視頻，結果還沒有自家宿主傻笑得高感度快些。
顧渺渺：！！！
嘿嘿嘿？？
過了良久，系統沒有繼續播報，反而是宋瑾之笑意盎然望著她。
顧渺渺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說話了。
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不過剛剛是挺傻的。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要先思考哪件事了。
要不兩邊都不想好了。
冰洞是留有一絲縫隙的，不然兩人也支撐不到現在，早早就因為缺氧沒有後續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光線漸漸暗去。
被黑暗更先到來的，是顧渺渺的肚子的叫聲。
背包早就不知道丟哪裏去了，可能已經被埋在哪個雪堆中。
不過她還是有做兩手準備的。
從棉衣內的口到掏啊掏，顧渺渺從裏面摸出來兩個袋子裝著的小蛋糕來。
小蛋糕被她保護得很好，拿出來還帶著她得體溫，暖乎乎的。除了被壓得有一點點扁以外，沒有太大的問題。
顧渺渺晃了晃腦袋，見著蛋糕，心情都變好了不少。
她遞給了宋瑾之一個，“宋會長。”
宋瑾之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末了，那雙眸子又回到剛開始清風朗月的模樣。
兩人吃完了簡單的一頓晚餐，洞裏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等天色真正黑下來後，顧渺渺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只光顧著讓系統給她換取暖器了，沒顧上探照燈。
按照原書的軌跡，他們在淩晨是會被找到的。
不過在被找到之前，他們需要制造出光線來讓人發達。
顧渺渺翻出自己的手機。
在界面上按了幾下，一點光暈都沒亮起來。
難不成還能凍壞嗎？
她的手機應該沒那麽脆弱。雖然是舊了點，但在這方面應是很抗造才對。
又拍了兩下，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跳出了一句話，
——請進行版本更新。
沒被凍壞就行。
顧渺渺點掉這個從她入學至今就頻頻見到的界面，打開了手機手電筒。
黑漆漆的冰洞裏，亮光閃現，將頂上的冰面映照更加的剔透晶瑩。
顧渺渺抻著脖子往上看去，光線之下，冰面之上，紋路毫無規矩又充滿了隨性的美，點點大或小的雪花被凍在裏面，好似凝固了的白色星河。
“宋會長，你快看。”顧渺渺第一時間分享給了自己身邊的人。
很幼稚，宋瑾之望了過去。
但這卻也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分享著歡喜雀躍。
這種從未有過的情形，他沒有、沈辰熙沒有，他們二人也只在紀景曄身上見到過。
“是不是很漂亮。”顧渺渺眉眼彎彎，用手機調整了一下角度，讓宋瑾之看得更加的清楚。
“嗯。”
得到了讚同的顧渺渺更開心了。
“宋會長不要擔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不過他的聲音很輕，顧渺渺還以為他是因為處境問題心情不好，拍了拍他的背。
拍了拍，又順了順。
還挺好玩的，顧渺渺換了好幾個力度。
對方轉過身來，她那只手默默縮回，別在了身後，一口大白牙明晃晃的，笑盈盈得像是一朵正朝著太陽晃悠晃悠的向日葵。
宋瑾之塵封的內心進一步被打開。
或許，他向往也是常情。
“你看，我把手機放在這裏，光線照出去，會有人發現的。”為了轉移話題不那麽尷尬，顧渺渺將手機放在縫隙處。
宋瑾之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圍巾推出去好些。”
“要是外面也開了燈，那手機的燈光就不明顯了，不過鮮艷一些的顏色，更容易吸引到救援人員的視線。”
他不緊不慢為顧渺渺解釋的同時，把她脖子上的粉色圍巾給扒拉了下來。
這是紀景曄剛剛在小木屋商店裏給她套上的。
有取暖器在，顧渺渺並不會冷，不過冰涼涼的寒意往脖子裏鉆了些，還是叫她打了一個哆嗦。
聽了宋瑾之的話，她覺得挺有道理的，就將圍巾給送出了縫外，只留了一點點固定在裏面，避免圍巾被吹走。
“好了！”她一回頭，就被一條還帶著些許溫熱的新圍巾給兜了個徹徹底底。
那是宋瑾之的圍巾，帶著青松雪柏的清淡氣息。
顧渺渺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氣息和氣味，也沒有哪一種香水可以確切的和它相比擬。
不過確實很暖和。
冰洞不大，宋瑾之的動作很難展開，為了給顧渺渺將圍巾戴好，他靠得很近，需要附身低頭。
傾灑的熱氣撲簌簌落在了顧渺渺額前的碎發上，將蓬松的劉海都吹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來。
癢癢的。
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顧渺渺被癢得笑了起來。
手機的照明都被她晃反了方向，還好冰洞夠小，如此反射光線，顯得更加亮堂了。
隨著天色的暗沈，氣溫也驟降下來。
顧渺渺有取暖器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宋瑾之不一樣。
他的圍巾還給了顧渺渺，臉色愈發的蒼白，逐漸失去了血色。
見狀，顧渺渺趕緊給他搓手。
“統子，調高調高，加熱。”
喊完了系統，她又將圍巾給脫了下來，準備還給宋瑾之。
“你戴著。”宋瑾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且舒服，就是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不知道他在這方面為什麽忽然這麽倔強，顧渺渺不理解。
“不要脫下來。”宋瑾之又一次靠了過來，俯身低頭，將圍巾給顧渺渺套了回去。
“好。”少女乖乖巧巧，點了點腦袋。
她不理解，但尊重。
*
夜色漸深，外面更加的寒冷。顧渺渺豎起耳朵來，能清晰聽到外邊呼嘯而去的冷風。
一點點雪花從縫隙中落了下來，掉在了顧渺渺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凍得她一個透心涼，人瞬間就激靈了。
也是這會兒，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還把宋瑾之當成了墊子。
她是睡得舒服了，但宋瑾之就沒那麽好了。
趕忙蹲坐起來，將人扶起晃了晃，“宋會長？宋瑾之？”
摸了摸他大衣後背，入手只有冰涼，和墻面上的溫度可以一比。
手機的電量也已經顯示不足，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
顧渺渺三五兩下把圍巾脫下來，隨後把自己的大衣也脫了下來，都給罩在了宋瑾之身上，給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多看一下他那蒼白的臉色和唇色，顧渺渺都覺得不太好。
手機時間顯示，現在是晚上九點鐘了。
距離他們躲進這個冰洞中，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要不是不知道外面壓著的雪堆有多厚，不知道冰面能不能承受得住重量，她早早就和系統換一個“大力”道具，帶著宋瑾之跑出去了。
將取暖器又調回了三十多度，顧渺渺熱得要中暑。但為了給宋瑾之多傳遞一點熱源，這倒也沒什麽。
剛剛那是宋瑾之還清醒著，她敢瞇上眼睛睡一會兒，現在宋瑾之昏迷過去了，只剩下她一個清醒的，可不能睡著了。
顧渺渺一邊給對方搓搓手，腦海裏靈光一閃。
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裏掏了下，摸出了一顆草莓味的糖果來。
宋瑾之這個情況是吃不了，那她自己吃好啦。
顧渺渺將包裝丟進自己的口袋裏，把糖果放入口中，眼睛都瞇了起來，眉毛上揚了些許。
香甜的草莓味在小小的空間裏散開來，甜滋滋的。
等到救援人員到來，將兩人給拉出來後，其中一人嗅了又嗅，被拍了一腦瓜子。
“認真點。”
“隊長，你仔細聞聞，真的有草莓的甜味。”
“吃吃吃，救援呢還想著吃。等會回去寫檢討給我。”
顧渺渺捏了捏自己的口袋，隱約還沒摸出包裝紙的輪廓來。
她默不作聲，跟著宋家派來的救援人員坐上了直升飛機。
到了醫院，宋家家主並不在，不過宋夫人卻早早等在那裏了，還有好幾個看著就資歷非常深的醫生。
顧渺渺不是不想跑，但剛剛宋瑾之在身體暖和過來後清醒了些，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
這會兒他倒是又昏睡了過去，但那手沒松開。
顧渺渺掰了又掰也沒給掰開，還對上了兩個救援人員笑呵呵的揶揄。
“小朋友感情真好。”
“哎，想到了我高中的時候......”
毫無意外，他又被隊長敲了一個腦瓜崩。
宋夫人見到來人，趕忙就迎了上來。
她步伐很輕，每一步都像是計算好了一樣，讓人一眼就聯想到了古代禮儀自然的高門大小姐。
顧渺渺忽然之間壓力倍增，但抽了又抽，還是沒辦法從宋瑾之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
宋夫人也瞧見了顧渺渺，對著她頷首，很是友好。
走近後便看到了宋瑾之緊握對方的手腕，溫和的面孔卻一點裂縫也沒有出現，柔柔和和對著顧渺渺莞爾笑道，“顧同學方便的話，可否先跟著瑾之留在這裏。”
對方知道她是誰，顧渺渺一點都不意外。她點點頭，“可以的，我暫時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有也離不開，總不能剁手吧。
幾個醫生輪流看了一下宋瑾之的情況，好在他並沒有什麽事情，輸液後不久就醒了過來。
“瑾之。”宋夫人第一時間走過來。
“母親。”宋瑾之眸色淡淡，眼底蒙上了一片叫人看不透的霧。
顧渺渺再次抽了抽自己的手。
依舊沒有抽出來。
她只好側臉過去，靜悄悄看著男主和男主媽媽。
對比一下溫馨的紀家，明顯氣氛凝結的沈家和面前生疏的宋家都很小說男主配置。
顧渺渺嘆了一口氣，這要是換她在這樣的家庭，不一樣會抑郁難過，但可能會從早到晚都在腳趾扣地，因為尷尬。
“這是你的同學嗎？很漂亮，也很可愛。”不過宋夫人大抵不僅沒脾氣，還是真溫柔的。她看向了顧渺渺，輕聲問宋瑾之。
從頭到尾，除了關心以外，並沒有去說宋瑾之的不是。
聽到宋夫人的話，顧渺渺趕忙坐直了身體，右手還繼續被握著，但背挺得可直了，像是被老師抽點到的上班不認真的同學一樣。
“是，她叫顧渺渺。母親，多準備一些甜的，她喜歡。”宋瑾之知道宋夫人會讓人準備夜宵。
“好。”這還是宋夫人在宋瑾之長大第一次聽到他主動提出訴求，雖然楞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謝謝母親。”小點心上來後，宋瑾之這才松開顧渺渺，轉而去給她拿勺子，順帶客客氣氣感謝自己的母親。
顧渺渺從剛開始的尬，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
一家人不太熟，也是很正常的，至少比她穿越前那天天吵架的家庭好。
想到這裏，顧渺渺就又開始走神了。
宋瑾之勺子遞過來的那一瞬間，她的耳畔裏忽然傳來四個宋瑾之對宋夫人說的四個字。
她腦子一抽，也跟著順口道，“謝謝母親。”
立馬睜大了雙眼的顧渺渺：！！！
“對不起。”她喊錯了。
顧渺渺趕緊改口，“謝謝媽。”
霎那間，她的臉蛋爆紅。
口誤，口誤。
“沒事，吃這個，是你喜歡的。”宋瑾之笑了下，將一碗溫熱的楊枝甘露推到了顧渺渺面前。
蔥白的手指搭在顏值極高的甜點碗上，瓷白與藍綠形成了互補互成，比特質的畫作還要吸引人。
但顧渺渺腦袋剛剛才宛若炸開了一朵煙花，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她呆呆望著那好看的手指，努力想著要找補。
比如宋瑾之和顧渺渺，宋夫人受到的震驚也是一點不少的。
她這生來就好似與她不熟的兒子，越長大越冷淡的性子，竟也有這麽人情味的流露。
“母親用餐了嗎？”
“啊？”宋夫人沒反應過來。
在對上宋瑾之眼神的那一刻，宋夫人就越過他往後面那處一看。她掃了一眼臉紅得不行，捧著甜品像是要埋進碗裏去的小姑娘，忽然就露出了明了的神色，“我去找醫生，你們先吃著。”
宋夫人走後沒多久，病房的門就再次被敲響。
這次敲門聲挺大的，還帶著一點點急切，既不像是宋夫人，也不像是醫生護士。
“宋瑾之的病房，你還用敲的？”
猜出了一半的顧渺渺一聽這聲音，就確切知道來者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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